咨询师在治疗的过程中要注意,尽量不要触及来访者的自卑感和绝望情绪,直到 绝望情绪减弱,并不再执着于理性化意象以后,再着手治疗。这时来访者才能正视他的自卑,并逐渐意识到他的卑微 并不是客观事实,而是自己的主观感受。他的自卑源于他高不可攀的理想标准。在对自己更宽容一些后,他会发现情况是可以变化的,他所厌恶的品质也并不是真正卑劣,而只是他最终可以克服的精神障碍。
只要自我强加的标准始终套在来访者的身上,咨询师的挫败就在所难免,只有对来访者的内心活动进行分析,才能帮助来访者把心魔去掉。
很多来访者一旦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就会立刻把问题归咎到童年经历上去。他会说他对压制特别敏感,因为当年母亲对他苛刻严格;他很容易感到屈辱,因为当初遭受过欺负,他的报复心理来自小时候受过的伤害;他退缩胆小,是因为小时候不被人理解; 他的性压抑源于从小在清教徒的环境中成长。实际上,过分强调童年经历只是没完没了的重复,对于探讨来访者当前的状况没有建设性意义。
有时来访者过分自控的倾向可以表现得极为严重,就好像防止情绪洪流攻击的堤坝一样。在早期表现为意识行为,后来逐渐自动化。来访者在进行自我控制时,不允许自己受到热情、性冲突、自怜或愤怒等左右而失去自控能力。在分析过程中,他不善于进行自我联想。饮酒也不会让他兴奋,他竭力克制所有的自发状态。由于最具破坏力的倾向是由 愤怒引起的暴力,所以他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来控制愤怒。这又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压抑的愤怒,继续了破坏性的力量,他需要更大的自我控制将它压制。如果咨询师提醒来访者注意他的过度自控,来访者会说这是任何文明人必备的美德和必须做到的行为。他忽视了他的自控具有强迫性。他不由自主地以极为严格的方式予以控制,一旦效果不佳,就会惊慌失措。他害怕精神失常,这清楚地表明了自控是为了抵抗分裂的威胁。
咨询师有时会发现来访者拒绝把问题清晰化,其实这只是来访者回避内心真实的一种手段而已,只要咨询师了解这一点就能接受咨询过程中的受挫感。
在无意识里,神经症患者本人根本不会认为自己毫无价值。甚至当他似乎已经沉浸在罪恶感时,如果有人对他这种自责信以为真,他很可能会变得非常愤怒。
对被反对的恐惧在神经症中非常普遍。几乎每一个神经症患者,即使从表面上看,他完全相信自己,而且对于别人的观点一点也不在乎,但实际上对被反对、被批评、被谴责和被揭发都非常恐惧或过分敏感。
对被反对的恐惧可以表现出各种各样的形式。有时表现为不断地害怕惹他人生气。比如,害怕拒绝别人的邀请、不敢不同意某个观点、害怕表达任何愿望、担心无法达到既定的标准、害怕以任何方式引人注意。也可以表现为不断地害怕别人了解自己,甚至当他知道别人是喜欢他的,他还是倾向于逃避,以免别人对他了解后又将他抛弃。过度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一些私事,或是当人家问到有关他的毫无恶意的问题时,他会表现出过度的愤怒。
对于神经症患者来说,受苦可能具有直接的防御价值,而且事实上,可能往往是他对抗即将发生的危险进行自我保护的唯一途径。通过自我谴责,他避免了被指责和指责他人;通过生病或装无知,他避免了责备;通过轻视自己他避免了竞争的危险,他在这里为自己所采取的方式既是一种痛苦,但同时也是一种自我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