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以前的心理学

此处所谓以前的意义颇广。今日以前或今年以前在时间上都是以前。所以我们非但把历史上种种派别的心理学归入以前，就是现在开始流行的行为派心理学和最近引起注意的完形心理学也归入以前。这种办法未免是鲁莽唐突吧！

以前的心理学可分为两大类，第一是哲学的心理学，第二是半科学的心理学。哲学的心理学是指四五十年前还未和哲学宣告独立的心理学。这种心理学所有的问题完全是旧传统哲学上所有的问题，所用的方法也是哲学的思辨方法。半科学的心理学所以异于哲学的心理学之处是在所用的方法。半科学的心理学所用的方法就是一般科学所通用的观察法和实验法。但半科学的心理学并未能成为纯正的科学，因为它们所有的问题还未能脱离旧时哲学的影响。它们各标立一个主义以互相对垒，出发点都是在沿习的哲学。它们都先采取一个固定的哲学观点，所以它们的研究都未免偏蔽。哲学的心理学又可分为经验的心理学和玄学的心理学两派。半科学的心理学所包括的是近三四十年来所产生的各派心理学，如构造心理学、机能心理学、行为心理学、目的心理学、动的心理学以及完形心理学等。我们可把这几派略加讨论。

三、哲学的心理学

1．经验的心理学──经验的心理学从常识的经验出发而加以思辨和推想。它循从哲学历史上的习惯，先承认有一个东西叫做心的存在，进而问这个心是什么，它的作用是什么。经验的心理学所有的解释大都不过是种种假定。譬如在经验中有甲这类现象，经验的心理学所作的解释不过是说因为心有表现甲这一种能力。更有设立一个假定去解释一切的。这种徒恃思辨的心理学至多只能给我们的想象一种练习，对于我们的知识并不能有所增加和推广。可归入这一派的是历史上的官能心理学（faculty psychology），赫尔巴脱今译赫尔巴特。──编者注心理学（Herbartian psychology），和现在的自我心理学（self psychology）。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假如也算得是一种心理学，我们也可以把它归入哲学的心理学。无论弗洛伊德所注意的性的因素在人的行为中如何重要，但他所有的种种理论和解释都只好算是纯粹的思辨。这种心理学很可以轰动一时，因为它所需要的只是一种玄妙的假定。有了这种假定，一切现象就都好像没有问题了。

2．玄学的心理学──玄学的心理学所有的问题比较经验的心理学所有的问题更为抽象。玄学心理学者更把心看做一种有实体的东西，和物质是互相对立的。所以经验心理学上的心到了玄学心理学就变成心灵。玄学心理学所要探究的是这个心灵的性质和它与物质的关系。在历史上最好的例证是洛茨的心理学和费希纳的心理学。费希纳是试验心理学今称实验心理学。──编者注的一个创始者，但他最主要的问题──心和物的关系的问题──仍纯粹是玄学上的问题。玄学的心理学和我们所要的科学的心理学相去甚远，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