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所有的情绪在她脸上表现不到几秒钟,就被她全部抹去,有时候同事讲完笑话,她还要自然地接下去,与他们笑成一片。她命令自己,一定要镇定,不能在人前显示自己的“不正常”。实际上,王江渔已不像以前那样,能够享受到来自工作的快乐。即使在办公室中装得很辛苦,但好过在家里面对孩子。上班已成为她逃避孩子的正当理由。
克服心理畏惧走上求医之路
说不出病因究竟在哪里,王江渔整天心情很差,家人也发现她的脾气变得很暴躁,婆媳关系更是紧张,而这种家庭关系又加重了王江渔的病情。更严重的是,她已经开始失眠,渐渐地快撑不住了。王江渔来到位于市区下角的市第二人民医院,走在湖边小路上,远远地看到医院挂的牌匾,“精神病”这三个字又从心底浮起,“我真的变成一个神经病了吗?”几百步的路,王江渔愣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鼓起勇气走进医院,然而,心理科门口拥着一大堆求医者又让王江渔心里打起退堂鼓。她在门口徘徊许久,这引起了心理科医生刘医生的注意,他把王江渔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外人,王江渔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向刘医生声泪俱下地倾诉自己的困扰。听完王江渔的叙述,刘医生对她说,她患的是抑郁症,并且强调,有这种情绪是正常的。那一刻,王江渔觉得自己像遇到了再生父母。
但这盏给了她光明的“灯”不久后却突然间灭了。后来王江渔像往常一样来到医院时,却被告知刘医生已经调走了,她怅然若失。尝试着向别的医生求助,她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可是,病还得治。她找了很多家心理咨询室,没有太大作用。
个子不到1.6米的王江渔体重达到了70多公斤,这浑身的肥肉都是抗抑郁药物带来的。这种药她已经吃了5年,必须每天一粒,这种药可以让人变得安静,同时也让她变得呆滞。遵照医嘱,她开始减轻药量,变为两天一粒,最后慢慢完全不吃了。
现在王江渔已经辞掉了工作,回归于家庭,每天为家人做饭,接送儿子上学放学,空闲时爬山会友,这种生活让她找回了自己。每天王江渔黑暗恐惧时刻仍会来临,但她慢慢学会将之驱逐。“一想到那些念头,我就提醒自己把它剪断、剪断。”王江渔说
虽然自己仍是患者,但她开始对身边的抑郁症患者进行引导、鼓励。听说一个万念俱灰的抑郁症病友连门都不敢出了,她打听到她家的住址后并上门鼓励这位病友。
实际上,每天与她一起爬山的朋友中很多也是抑郁症患者,她们之间互相鼓励打气,她帮助了很多人,她的态度是,不管自己能不能成功,“遇到一个就捞一个。”这也正是王江渔肯站出来,以一名抑郁症患者的身份站在记者面前的原因,她希望通过自己能让更多人重视抑郁症。
整整近10年,王江渔在自己痛苦的精神世界中徘徊,一会陷在淤泥的深处,一会挣扎着甩掉一身泥泞。在这迂回的过程中,谁曾拉过她一把?是那个像捡起一只迷途小猫那样把她带到诊室里的刘医生。但刘医生调走了,王江渔又回到了孤军奋战的生活。但记者认为,抑郁症患者,不应该是一个人在奋斗,也不该仅仅依赖自己的医生。抑郁症患者,应该认识彼此、了解彼此,并组成抑郁症互助小组,定期聚会活动。在聆听他人的痛苦和解剖自我内心的同时,一步步互相扶持走出抑郁的精神世界。目前,王江渔还没有完全从抑郁症中走出来,但她在不断与别的抑郁症患者接触的同时,不仅帮助了他人,也从中获得了康复的力量。
与王江渔这近10年来所遭受的折磨相比,记者描绘的语言显得十分苍白。采访中,记者深刻地体会到抑郁症患者的不容易。为了康复,她去找收费为200元每小时的心理医生进行咨询,还曾在网上报过一门4000多元的课程,经济负担过重让她不得不中断治疗。试想,如果是家庭条件本来就比较紧张的抑郁症患者,该何去何从?为了不让别人以为自己是抑郁症患者,王江渔在人前装着很正常很坚强,内心却像羔羊般脆弱。试想,如果每个人都能正确对待抑郁症,那患者何须这般躲藏?正如王江渔所说:“我接受采访,是因为希望有更多人关注抑郁症患者,了解抑郁症,让患者们获得更多活下去的力量。”
中国心理培训寄语:。抑郁症患者,应该认识彼此、了解彼此,并组成抑郁症互助小组,定期聚会活动。在聆听他人的痛苦和解剖自我内心的同时,一步步互相扶持走出抑郁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