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三
我有一个棘手的精神分裂症病人,我请艾瑞克森督导我的治疗。艾瑞克森问我这个病人是否喜欢音乐,当他发现这个病人喜欢音乐时,他说:“如果这个病人会弹钢琴,要他略过一个音符去弹一首歌。”因为这个病人会弹吉他,我要他试着略过一条弦去弹一首歌。
这个建议显而易见,因为这象征着精神分裂症病人的行为;他们过着有一点走调的生活。但要刻意去弹一首走调的歌,必须先学会怎么正确的弹奏。我经常将这个方法的许多变形用在我和精神分裂症病人的工作上。
例四
之前提过一名处于歇斯底里精神病急性发作期的病人(见第一章),她经常受到幻听的折磨。艾瑞克森告诉我应该持续他的治疗方式,要她写下听到的所有声音。这是一种善意的酷刑治疗法(cf Haley, 1984),能够有效瓦解旧有的反应模式。
例五
我咨询过艾瑞克森关于一对夫妻的案例,他们处于逐渐加剧的相对关系当中,经常有龃龉,彼此指责对方是问题制造者。他告诉我一个会成功用在几个个案的方法。在一次联合治疗中,我对夫妻中的一位说:“你知道,在任何情况下,你的配偶有60%的机会是对的。”然后我对另外一位说:“在任何情况下,你的配偶有60%的机会是对的。”然后我会一起对他们两个说:“你们知道这样加起来就有120%的好结果。”
我照着他的建议告诉这对夫妻:“只要你的配偶跟你意见相左,你就指出对方60%对的部份。然后,你才能自由地告诉他/她剩下40%应该改进的部份。”我对他们解释,这个技巧只是再去强调他们已经在做的事,并没有太多的新意。这对夫妻在批评对方的时候,通常会点缀性地提到另一半对的部份。唯一的差别是更加认可对方做对的部份,并且在批评之前优先提出。
这个技巧也能有效瓦解旧有的反应模式。治疗师将自己摆在这段婚姻的冲突当中。因此,即使夫妻没有确实执行这个作业,也会有一定的效果。如果夫妻一方在冲突的当下才想到这个建议,也能在他们完全失控前冲淡一些情绪。
例六
我向艾瑞克森询问体重控制的技巧,这样的问题在治疗上成功率向来不高。艾瑞克森指出重新调整个案的心态是相当重要的。当一个病人要求减重四十磅,他会改变他们的目标,说服他们先从减重一磅作起。他寓意深远地问:“你要怎么登上女人峰呢?”“一次一小步。”
例七
虽然我已经在之前出版的书(Zeig, 1980a)提过这个例子,在这里我还是想对这个我最喜欢的督导案例补充一些细节。
有一名律师为了一件案子找上艾瑞克森,律师认为案子里催眠被不当使用。这是一宗谋杀案,警察对目击证人使用催眠。辩护律师问艾瑞克森是否愿意当专家证人,但艾瑞克森答覆说他太老了,建议律师来找我。
我告诉这位辩护律师我之前从来没有在法院作证的经验,但我很乐意为催眠是否使用恰当提供一点意见。这名律师说在用我当专家证人之前,他必须先提供法官们一些我足以担此职务的凭据。他告诉法官我是世界级催眠权威米尔顿·艾瑞克森的弟子,法官们认可了我的资历。
紧接着,检察官找上艾瑞克森,因为艾瑞克森之前曾在凤凰城警局教授警官们侦查催眠的课程。事实上,他很可能教过在这个案子里执行催眠的警官。他告诉检察官,因为他的身体赢弱无法出庭作证,因此检察官问他是否愿意以出具供词笔录的方式作证,艾瑞克森同意了。
当检察官提到艾瑞克森的资历时,他说:“因为辩方认可米尔顿·艾瑞克森是催眠界的权威,我们想让他为这个案子提供意见。”当然,法官同意了这项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