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全体的特性并非是完形心理学首先所发现，乃是自来大多数心理学者和生理学者所共同知道的事实。不过完形心理学者把它特别提出，并且收集种种证据，做了许多实验去证明。完形的原理所能应用的地方而为一般心理学者所忽视的，完形心理学者也一一指出。所以有人说，完形心理学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照我看来，完形心理学的价值，我们所应该承认的，是在它的注重复杂而自然存在的事实，而不像构造心理学和行为心理学那样囿于生理学实验室的观点。譬如，在前节我们对于行为心理学的刺激这个观念的批评，完形心理学大致能和我们表同情。脱离了生理学实验室的观点，就自然会看到心理学自己所有的复杂对象，并且发现构造派和行为派所用方法的毛病了。但很奇怪，在各派心理学中，完形心理学派是最学院气的，有时简直有些八股气。除掉苛勒的猿类实验以外，他们所用来研究的材料差不多都是几何图形。这大致是因为完形心理学者仍在旧式心理学的势力之下，他们所用的方法大半仍是旧式心理学所用的内观法今称内省法。──编者注，他们所用的观念也都是旧式心理学的观念。简言之，完形心理学，除了一二例外，可说就是抛弃了分析法的旧式心理学。又，完形心理学注重复杂事物自然的全体，但全体的界限是什么？一个全体是否又是一个更大的全体的一部分？完形心理学者所指的全体岂非仍是不完全的吗？怎样可算是自然的全体，怎样就是不自然？一个全体是怎样来的？与生俱有的，还是由于发展的结果？这些都是完形心理学者所辩论不清楚的问题。完形心理学把分析法一概摒弃，也未必对。因为各种科学的研究都不能离开分析。完形心理学是发生于知觉的研究的，所以它的应用和改革所涉及的范围也未免有限。总之，完形心理学自有它不可否认的贡献，但这种贡献是局部的，对心理学全体的发展不能有很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