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心理培训导读:焦虑是现实中的最后选择,穷尽解决和思想的所有可能,无解的解。
焦虑症,几乎已成中国新生中产阶级的阶级病、时代病。按社科院陆学艺的中产阶级职业说,中国的新生中产阶级主要包括国家公务员和国企管理者,私营企业主、高级白领和知识分子等,约占人口的22-23%,且以每年1%的速度增加。这个新兴中产阶级的壮大,自1990年代初市场经济正式启动以来,就被当作新兴公民社会的主体,被赋予了中国社会中坚、改革支持和民主希望等等多重使命。但是,进入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他们看上去却不堪重负,弥漫着总体性的焦虑,仿佛时代精神的写照。
焦虑:一种时代精神
所谓焦虑,又称焦虑性神经症,是以广泛性焦虑症(慢性焦虑症)和发作性惊恐状态(急性焦虑症)为主要临床表现,常伴有头晕、胸闷、心悸、呼吸困难、口干、尿频、尿急、出汗、震颤和运动性不安等症。不过,这些心理学和神经学上的焦虑症状,更多地与害怕或者恐惧有关,就像著名画家蒙克1893年的组画“尖叫”所表达的。普通人口中,焦虑症的比例在4-到17%之间,按美国相关协会的估计,美国人口中大约有四千万焦虑症患者。
精神分析大师弗洛伊德是最早关注焦虑问题的,最初,他认为焦虑与被压抑的利比多有关。不过,1926年,在两次世界大战的间隙、第二次工业革命之际,弗洛伊德出版了《压抑、症候、焦虑》,大幅修订了他对焦虑的理解,首次将焦虑与工业资本主义的时代背景联系起来,因为“自我”的出现本身就代表着现代工业资本主义下个人主体意识的觉醒,焦虑则是这种现代性压抑环境下个体主体性困境的担忧。在弗洛伊德看来,焦虑可划分为三种:客观的、神经性的和道德的焦虑。客观的焦虑与潜在威胁有关,神经性焦虑则是自我压抑的结果,道德焦虑来源于良知的痛苦。当然,弗洛伊德的理论困境在于过分倚重阉割焦虑,而有后人从相反方向出发,指焦虑可能源于对丧失快乐能力的恐惧,阉割只是其中之一。重要的是,并非所有焦虑都是神经性的,人类必须探求焦虑、或者快乐的社会性起源,它与工业文明乃至后工业文明的关联。
雅克·拉康,我们熟知的另一位精神分析大师,大大发展了我们对焦虑的理解。拉康宣称,与弗洛伊德观点相反,焦虑具有客体,是一种“相关的想像性的结构性自我”,这种结构性还包括记忆。在拉康1962到63年期间进行的有关焦虑主题的研讨中,焦虑被理解为隐藏性的、并且位于沉思的极限。也就是说,焦虑是现实中的最后选择,穷尽解决和思想的所有可能,无解的解。在这个意义上,焦虑可能具有集体性、社会性或者阶级性,可能被某个集体或者社会的自我想象而影响,而且兼具历史性、现实性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比如基于某种集体创伤和即将到来的集体幻灭。这种阶级性的焦虑,指向整个阶级、乃至整个社会的阶级结构的现实困境,当我们恍然发现计无所出、面临沉思的极限,已经身处集体焦虑之中,对集体或者阶级的属性进行自我否定。
焦虑:福利主义的缺失
所以,我们今天关心的中产阶级焦虑症,是弥漫性的、社会性的、道德性的集体焦虑,它反映我们的时代精神,反映我们对制度和未来的看法,而更隐蔽、更慢性、更长期。虽然没有全面估计,但是焦虑症的一个精神性病征——抑郁症的患者,在有限人群的调查中,比例却很高。
2011年8月公布的一项职业心理健康调查表明,对中国内地6省市13,177名职业人群进行的心理健康状况调查结果显示,该群体焦虑和抑郁状况较为严重,分别有25.60%、23.52%和1.58%的人处于轻度、中度和重度抑郁状态。华西医院心理咨询中心提供的报告称,职业人群在就诊人群中所占比重高达30%,公务员、警察、教师、医生、企事业管理人员——这些中产阶级职业人群——都是高危人群。